撰文、攝影 | 黃雪瑩

“在巴黎，寧可沒有床，也不能沒有禮服。”——莫泊桑

法國的時尚一直以來都是全球的風向標，其發展歷程更是受到了多元文化的深刻影響。今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日前，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聯合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舉辦了“法國百年時尚——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服飾與珠寶珍藏，1770-1910年”特展。此次展覽的展品全數首次在亞洲展出，有些甚至是第一次離開巴黎。這場展覽細致入微，從內襯到外衣，從鞋襪到飾品，每個細節都展現無遺，甚至配有影片展示當時的穿著效果。

“法國百年時尚——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服飾與珠寶珍藏，1770-1910年”特展現場

參觀展覽，讓人感受到了三種全新的體驗——

新鮮的視角

從禮服到配飾，從散步裝到晨袍，從鳥籠裙撐到束腰——這些服飾既是美麗的“刑具”，也是設計的瑰寶。在現代奢侈品牌的許多設計中，依然能看到這些經典元素的影子。展覽中，18世紀的宮廷禮服、19世紀的裙撐，以及“高級定制之父”查爾斯·弗雷德里克·沃斯設計的裙裝等，勾勒出法國時尚百年演變的軌跡。

罩衫、襯裙、長裙

貴族女性通過緊身胸衣和裙撐對身體進行了極致的約束。為避免過度勒腰引發缺氧，甚至隨身攜帶小巧精致、配以金色鏈條的香料盒，以香氣提神。

瓶盒

新潮的策展理念

玩偶服裝

展廳一入門，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兒童給玩偶穿衣的展示，趣味十足。新穎的策展理念展示了法國各個時期的男性和女性的穿戴組合，將過往時尚以新穎方式呈現。

多元文化的融合創新

18世紀宮廷禮服淺淡柔和的色調

18世紀的宮廷服飾中，貴族男裝上的“中國風”圖案體現了東西方文化的相遇和融合。新古典主義時期的簡約風格轉向拿破侖時代的華麗服飾，則反映了對古希臘和羅馬文化的借鑒。浪漫主義和新洛可可風格中，新的合成染料和鋼箍裙撐的發明，展示了技術創新對時尚的影響。而19世紀末的高級定制和新藝術風格，則進一步強調了對外貿易和技術發展對服裝設計的推動，以及不同文化對巴黎時尚的影響。這些不同時代的案例體現出法國時尚如何在多元文化交融和技術創新的影響下不斷演變。

18世紀宮廷禮服

展覽按不同時期劃分，通過法國時尚歷史中引人入勝的故事，探索法國時尚百年來的演變，講述服飾對身體形態的塑造，以及多種文化交融對法國時尚演變的影響。

絢麗宮廷（1770-1790）——洛可可風格

18世紀宮廷禮服喜愛粉嫩色彩及花朵紋樣

十八世紀，上流社會對精美服裝的需求日增，促使紡織業的蓬勃發展。宮廷男女穿戴的服飾，展現各自的等級和地位。宮廷男裝上有大量由匠心獨具的設計師和刺繡師制作的刺繡裝飾。當時流行的女裝，則通常是柔和淺淡的粉彩色，飾有蕾絲、絲帶，甚至花卉。

中國風外套

展廳里，一件18世紀法國男性貴族穿著的紅色半長外套，采用法國絲綢面料，圖案紋飾卻帶有濃郁的“中國風”，中法文化融合呈現在了時裝之上。

理性與感性（1810-1830）——新古典主義風格

新古典主義風格：變粉嫩為莊嚴

法國大革命后，服飾風格趨向簡樸，但拿破侖時代又恢復了華麗的宮廷服裝，尤其是“法式三件套男禮服”，重新振興了紡織業。拿破侖的妻子約瑟芬皇后鐘愛新古典主義的高腰連身裙，使其成為了19世紀早期的時尚標志。

激情與幻想（1819-1840）——浪漫主義風格

夸張的泡泡袖

在拿破侖1814年首次退位之后，波旁王朝復辟，浪漫主義成為主流。泡泡袖、緊身胸衣塑造的細腰，以及具有表現力的長裙，營造出當時時尚女性典型的身形輪廓。

1813年出現了全白婚禮裝束

喪服（左）

吸煙帽

傳統與創新（1850-1860）——新洛可可風格

第二帝國時期的巴黎充滿了繁華與奢靡，新的百貨公司與購物街接連開業。法國皇帝拿破侖三世曾舉辦多項奢華的慶典活動，其1853年的婚禮，盡顯宮廷傳統典禮之氣派。新發明的合成染料使女裝的色彩更加鮮艷亮麗，而新穎的“鋼箍裙撐”則大大減輕了裙子的重量。

外套扣

連帽斗篷

雍容華貴（1880）——巴斯爾風格

墊高臀后方的“鵝形裙”

19世紀末的法國，隨著對外貿易的激增，時裝設計變得更加細化，“高級定制”成為上流社會女性的時尚追求。

系于腰間裙裝后方的裙襯

“她們每天需要數次更換服裝和配飾，來配合不同的社交活動。”

大裙撐非常不便利，演變出了只在后背臀部支撐的“鵝形裙”。裙襯是塑造女性身形輪廓的必備內衣，緊于腰間裙裝的后方。

沃斯設計的華美禮服

查爾斯·弗雷德里克·沃斯(1825-1895年）有“高級訂制時裝之父”的美譽，歐洲王室和歐美名流都是沃斯的忠實客戶。沃斯的時裝店至今仍是法國奢侈品的中心。

美好年代（1890-1910）——新藝術風格

新藝術運動風格摒棄裙撐，追求S形造型

交通和技術的發展加速了生活節奏，也反映在更簡潔輕盈的服飾設計上。巴黎的新藝術風格賦予城市景觀獨特的流線型裝飾。襯衫、裙子和夾克因便于現代的生活方式，成為新女性之選。

19世紀末，服裝更加輕便

1900年巴黎世博會，日本館展出了融合西方元素的和服，風靡了20世紀初的歐洲

“如果你愿意和我跳支舞，我會感到非常榮幸，奧斯汀小姐。”

關于18至20世紀的華服演變,英劇《唐頓莊園》、簡奧斯汀小說及改編的電影給人以最直觀的想象。看見實物，再把已知的故事再度關聯，是更具象化的感知。

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

百年之后，人們會如何看待我們的時代？

每個時代的書寫都無法真正超越那個時代。400余件源自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的服飾與珠寶珍藏，飄揚過海，抵達亞洲。雖歷經百年，它們的主人也早已不在，但它們依舊璀璨，仿佛重現了當年貴族男女在宮廷宴會、巴黎街頭、花園舞會中的風采。